从合肥市肥西县官亭镇的淠史杭工程溯流而上,大别山里的“山泉水”通过“水快递”惠及了两岸。在六安市的横排头渠首,陆海蛟正在七月的骄阳下劳作,很快,他将迎来丰收。
2015年,陆海蛟第一次来到距家数百公里的六安市。此前,他一直在素有长三角菜篮子之称的和县从事水产生意。
一个月后,他在苏埠镇承包了4000亩土地,专注于一稻一麦种植,这一干,就是9年。
(资料图片)
9年间,陆海蛟从没考虑过在其他地方承包。
徐忠有是合肥市肥西县官亭镇的种粮大户,他也是淠史杭工程的受益者之一。在他看来,水和土地是他最在意的两大要素。徐忠有坦言,官亭这边的土地条件没有那么理想,但是这里可以保证灌溉,河道两岸基础设施也较好。无疑,淠史杭给从事种植业的他们打了一剂“强心针”。
从官亭镇出发,沿着渠道溯流而上直至横排头渠首,陆海蛟的田地就在这里。
陆海蛟从没考虑过在其他地方承包。陆海蛟说,“六安这边的肥力虽然不如老家铜陵,但是这里的水源好,用水也不紧缺,就算是去年比较干旱的时候,这边的水量也基本还算充足。”
苏埠镇位于安徽省西部、大别山东北麓,是淠河出山入淮第一镇,举世闻名的淠史杭灌区最大的水利枢纽工程(横排头水利枢纽工程)就位于该镇。淠史杭总站、淠史杭老区、新老二条淠河等都与苏埠镇有着密切的联系。
五一过后一直到八月底,在陆海蛟看来,都是用水的高峰期。“其他地区有时甚至要靠几十台水泵抽水来灌溉农田。”陆海蛟说道。
陆海蛟认为,由于这里靠近淠史杭,在苏埠镇,当水稻小麦到了需要用水的时候,闸口就会在固定的时间打开,通过渠道将河水灌溉进农田。“用水时期,村里就打电话上报,或是三天、或是一周、再或是半个月,就会统一放水,一般情况下都能实现正常供水。”
部分田地地势较高,无法通过放水灌溉,需要用水泵抽水,陆海蛟算了一笔账,平均下来一亩田水费在二十多元。如果用水泵抽水,每亩田的价格相差不多,但是闸口放水会更省心、更方便。
农业考虑的重中之重
5月中旬撒播,6月底栽秧,8月稻子出花。正常年景下,陆海蛟的农田亩产约700公斤,有时甚至能达到900公斤。由于种植成本比较高,亩产如果不到700公斤,就会有亏损的可能。
“因为地势较低,戚桥村可以完全依靠放水而不需要水泵。田好,地价就高。”陆海蛟表示,去年下半年,高标准农田的地价都达到了一亩500块。
陆海蛟在戚桥村承包了1500亩地,丘陵田、梯形田等价格不一,相差很多的情况下,陆海蛟的首选是平整度好、交通便利的高标田,而他考量中的重中之重,就是水源。
对陆海蛟来说,水是最主要的,这是他选田的最重要的标准。没有水源,其他条件再好,他也不要。靠近渠首决定了用水“不需要等”。渠道很长,要用水的也不止一个村。离渠首越远,水到得就越慢,慢上个四五天都是常事。在这里,几乎村村都通淠史杭总站的水源。苏埠镇的多数田地几乎不需要水泵抽水。如果需要调大流量,得向灌溉调度处申请。
从2015年到2023年,9年中,陆海蛟的田就基本没有“干过”,用他的话来说,就是“这边的田干不了,也旱不了。”在农户用水的高峰期,田块好的区域上午申请,下午就灌溉好了;差一点的田块则需要多等上好几天。
陆海蛟表示,好在戚桥村的田比较平整,正常情况下,灌溉一次可以保一个星期。“一周左右,在地还没有干透的时候,就要补一次水,不然地里就要长出杂草了,还取决于天气情况,如果是晴天,水放好了,要7-10天田才会干;如果下了雨,那就不怎么需要再次补水了。”
淠史杭在变化
陵波村向南走,就是淠河总干渠,这里距离戚桥村仅3公里左右。
农忙时间,下午两点多,气温正逐渐攀升到一天中的最高峰。黄国艮从农田走出来时,衣服都已被汗水浸透,黝黑的皮肤是烈日下的劳作留下的印记。
黄国艮在陵波村承包了1400亩田地,其中80%以上都是较为平整的高标田,这些田地被用于种植小麦、水稻和油菜。一般情况下,黄国艮的农田满种水稻。“‘冷茬’(种植甘薯、水稻和瓜类作物的地块,由于植株隐蔽,土壤发阴,叫“冷茬”)的情况下,小麦油菜也可以达到种植面积的70%-80%。”
黄国艮是土生土长的苏埠镇人,但从父辈开始,他家就没有接触过田地。在种植农田之前,黄国艮从事室内外装修,一干就是20年。
小时候的黄国艮只听过横排头,对淠史杭,他并不怎么了解。接触了农业生产后,他才了解到淠史杭是多么重要的存在。
可以说在黄国艮小时候,淠史杭对他只是个模糊的概念;而现在,淠史杭对黄国艮来说,就是救命水。一路成长,他看着淠史杭越来越规范,“原本的土坝现在变成了护坡,泥土路变成了水泥路,放水也变为了定点定量。”
2012年,黄国艮的一个朋友跟他提出了三个人合伙去农村包田搞农业的想法。2012年3月30日,黄国艮记得特别清楚,因为那是他正式转行的日子。
农业这行并不好干。
11年过去,当初牵头的朋友都已经放弃,黄国艮却一直坚持了下来。他记得,刚开始的时候,他“跟农田一点都不熟”。他不知道养育了无数庄稼的农田是什么样的性格,田地里的石头、土块、树根,还有机械造成的损伤等,都让他吃了不少苦头。
第一年,这并不相熟的农田让黄国艮亏损了70万。可他没有灰心,“拿出劲头用心和土地培养感情。”经过11年的相处,如今的他一眼就能认出田里的杂草是什么草,要用多大剂量的药去除。
11年的时间,黄国艮得出了“技术、管理、天气是农业种植过程中的重要因素,而水则是重中之重”的结论。
除草、种水稻,最大的倚仗就是水。除草的时候,三天不回水,草就会复长——除草后不回水,草的根部就会接触到氧气,从而复长;而用水“闷”一下,隔绝了氧气,也就断绝了杂草的复长。
在黄国艮看来,水的功能不仅仅有灌溉,防治病虫害也是水的一项重要功能。到了晚稻后期,很多步骤都需要水,不然成熟时形成的就是空谷粒,用当地土话说,“那就是瘪子大了。”
黄国艮的田地在支渠渠头,靠近水源地,这个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正是黄国艮选择在陵波村承包田地的原因,也是其他大户在苏埠镇承包土地的关键因素。
用水需“循序渐进”
作为毗邻横排头渠首枢纽的乡镇,苏埠镇几乎不会缺水。陵波村的水利条件良好,14公里长的张寿支渠从黄国艮家的农田旁穿过,给了黄国艮粮食生产最大的底气。
去年干旱,水位也比较低,其他地区的水资源都有一定的紧缺。但支渠附近的田地水源有保证,去年甚至比往年丰产了一些,比如黄国艮保证了灌溉的田地,“这样的旱情,搁在多年前,收成都毁了。但有淠史杭工程,我家1400亩水稻,80%依然达到了丰产,亩产600多公斤。”
苏埠镇有多个闸方口,用水需要写调度函。黄国艮知道,淠史杭属于定量放水,并且从去年开始,放水需要提交申请报告。他觉得这样挺好的,一定程度上,这避免了水资源的浪费。
黄国艮说,在农忙最忙的时期,水源得到了充足的保障。“直到七月中旬,当所有的秧苗都下地后,张寿支渠的水才会关闭。”
黄国艮的1400亩地需要循序渐进的灌溉,为此,他还对田地进行了规划。水稻的生长期一般在135天左右,这期间,用水的需求主要在几个时间节点,灌溉基本上需要4次用水:水稻下地用一次水、除草施肥用一次水、经过七到十天的烤田后,田地要回一次水、90多天的时候,还需要灌浆用水。这其中,前两次用水需求量较大,后两次较小,最后“端午节收小麦,中秋节收水稻”。
“淠史杭放水由上面调度,田地来水时我也会自行调配。”黄国艮说道。
种植条件都满足
2012年到2015年,是黄国艮最艰苦的3年。刚开始,黄国艮在农业方面还是个“门外汉”,他从外地招来技术员种植水稻。两年后,黄国艮根据逐步积累学习的农业经验,对种植水稻有了自己的想法。技术员依旧遵循以前的老旧观点,黄国艮却学到了“日浸夜露”的新技术。
所谓“日浸夜露”,就是白天将种子放在水里泡,晚上捞出来放在架子上用露水“露”,三天两夜为一个流程,这样连续三次流程,泡出来的稻种没有异味、坏种率更低、种子的品质也更高。
平时,黄国艮也会参加市里农业农村局组织的培训,慢慢地,他积累了许多新的观念。除了浸种、施肥、打药外,无人机是黄国艮用途最大的工具。
2014年,黄国艮植播,一天需要20人左右。那时,黄国艮还没有无人机,功效很低,一个人一天大概只能工作3亩地;后来,黄国艮使用喷粉机,人工减少了一半,两个人一天可以工作120亩;2020年,黄国艮购买了无人机,无人机一天就可以工作300亩地,大大减少了人工和时间成本。
“我是苏埠镇最早使用无人机的种粮人。”黄国艮自己学习了如何操作无人机,目前他的田地基本上实现了70%机械化。在体会到无人机的便利后,黄国艮现在共有两台无人机,其中一台留作备用。
有了技术和管理经验,再加上苏埠镇的气候条件,黄国艮觉得,谁在这从事种植都能得到满足。
70%的机械化之外,30%的农业需要人工。机械在田边无法精确完成施肥、打药有时也需要人工操作,还有部分的田埂地势略高,只有一小部分长草,二次除草也需要人工。“搞农业是少不了工人的,更少不了淠史杭。”黄国艮说道。
(安徽商报融媒体记者 常诚 见习记者 徐宏博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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